瀾風長雨

＊藏劍X長歌，BL

＊小短篇，未完，盡量五章內完結

＊撩琴爹的108種方法

        04.

        外頭的世界很大，兩人的師父也曾如此對他們說，可是究竟有多大還是得親身體驗過方知。

        葉陌言與楊英笙在揚州相遇，兩人一起闖蕩了不少地方；無論金水鎮、楓華谷的中原豐饒，還是長安洛陽的都鎮繁華。他們每到一處新地方楊英笙就會寫封信給師父送去，報告自己的去向與見聞。

        『師父敬秉：

        弟子出外餘日，行經大山大水，收穫亦豐。風土民情，逐一觀摩。弟子且同一西湖藏劍相識，與之相談頗歡。此一別日久，弟子自省，昔人謂之在外有所思，入家無所悟，斯言過矣；不敢自命博覽群英，卻以天下萬物各有蹊蹺。問曰何以得，惟此心也。

        弟子楊英笙再拜』

        他們找的都是特快的信使，每次寄出大約半月後就會收到回覆。離開門派也有好幾個月了，葉陌言正估摸著要不也寄封信回山莊去，他們已經順著路程來到了南疆。早耳聞南境與中原迥異，風俗大不相同，是以兩人都對接下來的旅程頗有期待。

        南疆氣候溫暖，除去最南端的蒼山洱海因地勢高聳故而涼爽外，巴蜀一帶尤其是濕熱。依照商量出來的計畫，他們首先要通過劍門關，到四川成都去，之後再一路南下。越往西行，他們便越覺渾身悶熱難耐。而且蜀地川菜多辣味，兩個人吃的不是很習慣，讓沒吃幾天飽飯的葉陌言有苦說不出。

        如此折騰著總算是到了成都的廣都鎮，這裡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蜀地居民的熱絡一點距離感都沒有，他們在茶館小坐了一會兒，老闆娘看他們兩張生面孔，隨口攀談了起來。

        「二位不是此地人吧，公子是從哪來的？」

        「在下來自千島長歌。」應付陌生人的搭訕，楊英笙是比葉陌言遜色很多的，於是葉陌言立刻接了話頭繼續說道：「葉某出自西湖藏劍，江南人士，來此地遊歷。」

        「唉呀，原來是長歌門與藏劍山莊的大俠啊，久仰久仰。」不想茶館老闆娘居然認得他們，這倒挑起了楊英笙的好奇。

        「您知道在下？」

        「當然！從前我這兒也來了與二位相同來歷的俠士呢，還都剛好向我問了同樣方向的路。」

        葉陌言趁勢問下去：「大娘好人做到底，可否向在下說說，是什麼樣的大俠？」

        「先是一群穿著黃衣的人自稱來自藏劍山莊，要往五毒教那去；後又來了個與公子你一樣青衣白袍的一個人，也說要往那兒走。」茶館老闆娘瞇著眼睛回想了一下，如此答道。

        一群黃衣的人和一個青衣白袍的人……彼此狐疑地交換了眼神，葉陌言和楊英笙各自心裡都有不一樣的猜測。他們謝別茶館的老闆娘，根據她的指點，往五毒的路走去。

        葉陌言想的是自己從別的師兄姐們聽來的，關於二莊主葉暉的故事；楊英笙則是回憶起了門內那被譽為「古脈弦歌」的師父趙宮商。

        江湖盛傳，當年七秀之一的昭秀曲雲身世曝光，讓當時正與之熱戀的藏劍二莊主葉暉慌不擇路，猶豫之下閉門不見曲雲，終使佳人心灰意冷棄他而去，成為憾事。葉陌言記得幾年之前，二莊主曾遠赴五毒希望能見曲雲一面，不過結果如何卻是不得而知。茶館的老闆娘如此記憶猶新，讓他更加好奇其中細節了。

        葉陌言慢慢理出頭緒，該換楊英笙深思起那位傳奇的三琴之一趙先生；趙先生早年與同門的韓非池先生因事產生齟齬，趙先生索性出走一段時間，遊歷各地。詳細情形從來沒有聽他說過，楊英笙倒是不知道趙先生連這麼遠的地方都來過。

        兩個人各懷心思，走路的腳步也不自覺急切，葉陌言索性雇了驛馬來。「沒辦法，我問了好幾個車夫，一聽是要去五毒的都紛紛拒絕了，多給銀子也只肯借我們馬匹。」

        「無妨。」正低頭研究路線的楊英笙隨口說了句，抬眼卻發現葉陌言只牽了一匹馬，不禁瞪大眼睛。「只此一匹，如何載得動吾等？」

        「去得太遲，只剩一匹馬了……」葉陌言也覺有些不好意思，抓抓頭，越說越小聲。

        「……也罷，別無他法。」楊英笙在心裡不住地搖頭，正想把行囊什麼的通通甩給馬背上的騎者，伸出去的手就碰到了藏劍少爺的。

        「你、作甚？」

        葉陌言輕飄飄地問他會駕馬嗎，就讓楊英笙氣悶地住了口。所謂南船北馬，千島湖處處是水，千里良馬還不如一艘竹筏方便。故楊英笙水性不錯，馬術卻是差強人意。

        「行了，夫子，就共乘這一段路，委屈一些也沒什麼的。」見對方還是杵著不動，葉陌言無奈一嘆。好不容易把人拉上來了，還聽的到楊英笙在後頭的碎念。

        知道對方心情不佳的葉陌言也只能摸摸鼻子，不敢多說什麼，韁繩一扯馬兒便撒開蹄子往前奔馳。青衣的長歌書生似乎對這瞬間的高低落差不習慣，明明鞍座寬大舒適，他卻手腳僵硬得動都不敢動，或許還帶著一絲報復心態，把前面葉陌言的衣角攥的緊緊的，華貴的綢緞衣料一下子佈滿皺痕。葉陌言不動聲色驅使坐騎放慢速度，心裡卻是頗為委屈。

        啊，師父特地給我訂做的衣服……

TBC.

作者表示：
成男共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