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風長雨

　　　06.大掃除

        農曆年前夕，一個眾人忙亂的時刻。

        前幾天收到了老媽的消息，說爸今年排到休假可以回來，希望他跟學長也能一起過節。老姊則是補上了一張備註，表示爸媽計劃了一場家庭旅遊，要是敢不回去就小心他的腦袋。

        所以他問了學長那幾天有沒有空跟他一起回去，得到的答案是正面的。這幾天忙著收行李打點家裡，之後有幾天不回來也得提早開始年節的掃除工作。

        戴上口罩，褚冥漾拿起吸塵器開始努力，樓上的臥房已經拜託學長了。樓下的客廳由於兩人經常使用，整潔的程度比其他地方好一點，不過還是有些平常不會注意到的角落積了灰，比如傢俱後的縫隙。

        先把冷氣上方、沙發縫隙的灰塵都清掉，最後才進行地板的部分。吸塵器嗡嗡作響，把一切屬於過去的痕跡收進集塵袋裡。平常他都只是針對比較明顯的地方做清潔，只有過年大掃除才會認真費時的把桌椅拖開一次。

        地板很快便清潔溜溜，褚冥漾擰了濕抹布，開始擦拭一樓的檯燈櫃子。

        「你還沒好？」擦到電視櫃的時候，他聽到學長哼了一聲，從樓梯上走下。

        「過年大掃除要仔細不是嗎……」嘟噥。

        「符咒學白修了嗎？這種程度下個清潔咒不就好了？」

        黑袍抽出一張符咒，點燃。被橘紅火苗吞噬的薄紙飄出細小的藍色煙霧散在空氣中，整個空間的灰塵髒汙都像是有默契般自動離開家具擺設，在空中集結成一顆球，然後消失。

        「啊——欸！」褚冥漾目瞪口呆，猛然回過神試著掙脫很順手抱上來的戀人。「學長你犯規啦！」

        這太外掛了！

        「這是初級符咒，你敢說你沒學過？」

        對方劍眉一揚，他只好乖乖屈服於惡勢力下。問個問題也不行嗎，嗚嗚，他的人權呢！

        「你再繼續腦殘，會連人命也沒有。」

        「對不起我閉腦。」

        解決了客廳，還有廚房花園等地方。廚房的地板得刷、抽油煙機濾網得換，小庭院的花草得整理、枯枝得丟，這些工作借助法術也無法加快多少速度。鼓起勇氣請學長幫忙室內，自己則到外頭頂著寒風動手。他可沒膽叫黑袍去外面做粗活。

        一邊將死絕的杜鵑花挖走，褚冥漾想起以前黑館裡有長得很恐怖的打掃人偶，即使弄亂了房間也不用擔心。但是搬出來之後樣樣都必須自己來，不得不說歷經七年的養尊處優，他有點適應不良。

        把前幾天上花市買來的聖誕紅植進挖開的洞，再蓋回土壤，紅色的頂部不畏寒冷而越發鮮艷。冬天是個安靜的季節，那樣的紅在一片光禿的小花園中格外分明。就像那黑袍學長的髮，象徵冬季的銀中有著張狂的紅。

        種完花，褚冥漾最後拿來掃帚清理一地的枯枝枯葉。抬頭往屋內看去，正好看到學長一個彈指將窗戶擦得乾乾淨淨沒有一絲油紋。看樣子室內也完成了最後的打掃。

        「外面好冷啊……」接觸到屋內溫暖怡人的空氣，褚冥漾忍不住低聲說道。

        「很冷還穿那樣，是又想感冒發燒嗎。」銀髮的混血精靈惡狠狠掐著自己的臉頰，惹得他哀嚎出聲。

        「好痛學長饒了我——！」

        換掉汗濕衣服，感覺完成一件大工程的褚冥漾往沙發上一倒，並且在旁邊的學長沒有罵自己的情況下不斷往對方懷裡靠近尋求溫暖。

        果然有學長幫忙大掃除省了好多時間，真可惜啊沒看到學長打掃的樣子。不過自己也很難想像學長挽起袖子跪在地上擦地或拿起刷子掃廁所的模樣……

        「欠揍嗎你。」

        「沒有學長大人您誤會了。」瞬間淨空腦袋。

        學長的身上很溫暖，在隆冬裡好舒服。他滿足的瞇起眼，不自覺蹭了蹭對方。今天一早六點就起床，勞動後有點累，休息一下不為過吧？

        「褚，你這樣很像小狗。」低沉安心的嗓音帶著低笑，同樣溫暖的大手撫上褚冥樣的背。「想睡就睡吧。」

        「嗯……」戀人長長的頭髮垂落在自己臉邊，意外替他遮了光。

        學長總是能讓他放鬆下來，對於這點他從很早以前就決定不去探究為什麼了。

        嗯，學長午安。

        「只准睡十分鐘，然後出發。」

        「欸——！」

FIN.